你以前是个混蛋,现在也没了资格。
不要用于她而言已经成为垃圾的过去,去质问她什么。
他苦笑。
握紧方向盘,在能够开车时,立刻转动,几乎是飞驰下山,到了广阔的路面,他好似才能找回一丝呼吸,胸腔注入了空气。
……
回到顾家别墅,时间已经过了中午,从厨房飘出的香味绕过客厅,客厅却尚未开餐。
顾湛宇在门口换鞋,修长的脚扎进拖鞋,甩手放下车钥匙,裤袋里的香烟,眉梢略微抬起,看到母亲的轮椅在厨房外面,里里外外都有说话声。
“哎呀,凉凉,这道木耳菜里不要放葱,你怎么忘了?夫人不碰葱的。”
“哦!真对不起,顾夫人,手脚一乱我就……那我给您重新做一盘。”
“行了!湛宇马上就要回来吃饭,你先做别的菜吧。”陆柔希的声音听不出好坏,头高高扬起,想了想又觉得语气重了,“木耳还要重新泡,也麻烦,就算了吧!”
“那怎么能行?顾夫人,您看着,我手脚可快了,马上好的!我晓得昨晚您就对阿青婶说了,今天想吃木耳,您惦记的,我一定给您做好了!”
一会儿没声音,半晌陆柔希柔软了一丝的语气,“你带上袖套吧!要讲卫生。”
“哦哦……呵呵。”厨房门里甩出一道黑溜溜的大辫子,有女孩一脸胶原蛋白的粉嫩侧脸,那剪影一闪,“阿青婶说,您是怕油溅到我咧!”
“多嘴多舌!”陆柔希‘嘁’了一声,语气很坏。
顾湛宇听着那一声不屑的‘嘁’!
“顾夫人,下午我给您研磨那些摘回来的草药,到晚上啊,您就能换新药包了,最近我给您按摩的关节应该挺舒服了,您不要偷懒,这会儿敲打膝盖一百下吧,我给您数着。”
“嘁”,陆柔希又是哼了一声,“就你事多,烦人。”
轮椅转过身,陆柔希直接对上儿子清湛逼人的双目,顿了顿,脸色马上欢欣起来,“儿子你回来了?凌晨四点多就出门干嘛了?你看你疲惫的,快快,把外套脱了,就等你吃饭呢,等好久了。那小土包做了好吃的一桌子菜……”
顾战宇皱了皱眉,“说了多少次,您改改对她的称呼。”
“怎么了?叫惯了,她都不说什么你来说?再说我没有恶意。”
陆柔希有点生气,她觉得儿子听不出来她那一声’小土包‘里,其实就有点宠溺的意思,但她一生要强,习惯把刻薄的一面表现在人前,要她改,那不可能。
“凉凉!你顾先生回来了,你快成汤!”陆柔希朝厨房里面喊。
顾湛宇笔挺地在站在餐桌边,手里拿着袋子,他扫了眼厨房,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陆柔希看见是一个白瓷碗,挺纳闷他从哪里拿回来的,就听见儿子问的更莫名其妙,他的语气很低沉,“妈,你告诉我,我以前是不是特别喜欢这种花型的碗?用它来吃饭?”
陆柔希皱眉,接了过去,从前顾家生活锦衣玉食,她作为女主人从不管厨房之事,儿子从小到大用什么碗,她还真的没留意过。
这是阿青婶出来了,她是最老资格的佣人,陆柔希问了她。
阿青婶端起碗,打量了一会儿,冲少爷笑道,“对呀,可不是!少爷您小时候怪癖多,用的东西习惯了是哪个就非得是哪个,那时我记得吧,少奶……”阿青婶猛地接收到陆柔希警告的目光,察觉到失言,立刻改口,“总之您就是喜欢这种碗,捧着吃能吃一大碗,正在长身体嘛!”
顾湛宇清凉的视线盯着阿青婶,眼底深处波涛在涌动,却好似掩映在一层粉饰太平的平静里。
只是瞳孔,变得那么漆黑,忧伤。
他无声,又把那只碗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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