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若是这件事暴露了,我全家一个都跑不了…”邓原的脸上露出了痛苦。
贾珲面无表情的记下来邓原所说的话,这些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还要谭季带着绣衣去一一甄别。
邓原不停地说,贾珲不停的记,还要时不时开口引导一下。花了大半个时辰才勉强把邓原知道的“所有”东西都记录在案。
直到墨水即将耗尽,邓原再也讲不出什么,贾珲的问题也问完了。
“来,邓总镇,这是你的供词。看看吧,若是没什么问题,那就签字画押吧,每张都签都画!”
贾珲先是通篇检查了一下有无疏漏,这才递给了邓原。并递给了他一盒印泥。
邓原双手接了过来,定睛一看。
“嘶!好有锐气的字!一看您就是拿前朝赵佶赵大家的行书贴临的吧!竟是已得三分真意!”
“嗯,过奖。看内容,不是看字!”
“啊,对对对,是下官的错,看内容才是。下官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贾珲冷哼了一声,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识货啊!
邓原仔仔细细从头到尾的看了整整两遍,这才慎重的一页一页签字画押,直到在最后一张纸的名字处摁下了红指印。
贾珲满意的按照顺序整理好了口供,塞进怀里。
“既如此,某家就不继续叨扰了,某家还有事,走了。”贾珲将杯中最后一点茶水喝了下去,站了起来。
“下官送送您!”邓原也连忙站了起来,远处遥遥望着他们的丫鬟连忙转身跑进了演武场。很快,两个邓家的少爷朝贾珲跑了过来。
“大都督,我兄弟二人也来送送您!”邓捷喘着粗气,满身大汗。
“某家看你们是不想继续练了,找借口跑来偷懒的吧!”贾珲一脸促狭的望着衣服都湿透的两个少年。
“嘿嘿,大都督,这…嘿嘿!”小算盘就这样被识破戳穿,邓捷一脸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哈哈哈,邓兄,我看就让他们兄弟休息一下吧!”
“着…那就依大都督所言!”邓原一脸为难的答应了下来,随后没好气的扫了两兄弟一眼。
敦煌郡公府,英泰堂。
早就等在这里的谭季与贾雨村终于等到了贾珲归来,见到贾珲是笑着走进来的,顿时松了一口气。
“来,老谭,这是邓原的口供,你等一下就去核实吧。”
贾珲把手上的口供交给了谭季,谭季双手接了过来,仔细看了起来。
贾珲摘下了大帽,放在了条案上,这才坐了下来,有眼力见的贾雨村连忙端来了一壶冰过的茉莉花茶,倒了满满一大杯递给了贾珲。
贾珲灌了满满一口,停留在口腔内,感受着茶水的冰凉。
见状,贾雨村知道将主已经进入心神放空的状态了,这个时候打扰到将主会被他打个半死,也就识趣的凑到谭季身边,一起边看边讨论着。
一旁的贾珲瘫坐在太师椅上,一口一口的喝着杯中冰凉的花茶。
热死了!
杜毅是一个绣衣卫金陵千户所的小旗官,手底下管着十来个人,在千户谭季帐下听用。
近一个月前,他就收到了来自千户的命令,让自己所在的总旗追查一个叫白掌柜的人,但那帮人实在是太过谨慎,一直没有什么收获。
名震天下的绣衣卫竟然什么都没查出来,大家都很沮丧。
不过事情出现了转机。千户大人转头又让他们去查一个叫做胡参将的参将,本来他以为胡参将这里会如以前一样什么都查不出来。
但还真的查出了点什么!
金陵城南。
石臼湖北岸,博望镇。
身穿半旧不新的布衣布鞋,头盯着一顶破草帽,略显凌乱的头发,胡子拉碴的脸,挎着一把一看就便宜的很的破剑。
一副书生打扮的杜毅正背着一个竹质书箱走在大街上。
杜毅这人长得比较秀气,怎么打扮都不像在江湖上和土地里讨生活的,于是他就常常扮作游学的书生,甚至为了扮得更像而去考了一个秀才的功名。
照理说,这样的神仙应该调到文职或者直接送去考科举,可人家不干,就是要在绣衣卫当密探。
谭季无奈,只得由他,但也开始着重培养他,将他当作心腹。
杜毅也不负谭季的厚望,各种任务都完成的很好。
就在挖出胡参将这条线之后,杜毅就主动请缨,继续深挖了下去。
这次,他们就打扮成各种形象,一路跟着赌坊的人来到了博望镇。
胆大包天的杜毅甚至跑到他们车队里,交涉了一下上了马车,一路说说笑笑的来到了这里,直到临近博望,这才下了马车,就这样,那群赌坊的人还一口一个杜小哥的挽留他呢。
悦来客栈。
作为大齐着名的连锁客栈,悦来客栈的总店就设在金陵城,所以,作为悦来客栈的基本盘,江南省几乎每个镇子都有一家或大或小的客栈。
至于悦来客栈的大掌柜是谁,江湖上没一个知道的。不过这对于五军都督府来说,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悦来客栈的大掌柜就是身为绣衣卫金陵千户的谭季!
历任金陵千户都会兼管悦来客栈,主要盯的就是账本,具体运营自有绣衣培养的大掌柜们来掌管。
这是太祖给绣衣卫特批的家业。
这世上,哪有比青楼、酒馆、饭馆和客栈更加鱼龙混杂和消息灵通的地方?绣衣卫自然不会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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