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亦见无念醒来,也稍稍安下心来,道: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可有不适?”
无念此时已完全清醒了过来,赶紧起身,道:
“弟子没事,倒是觉得轻盈不少。”
此时虞渊也走过来,一脸坏笑道:
“试试?”
无念疑惑道:
“试什么?”
话音刚落,只见虞渊右手轻轻一抬,身前赤炎鬼刃幻出,血雾弥漫,一阵灵力激荡过后,向无念所在处急刺而来。
虞渊毫无征兆的出手,无念反应未及,本能的调起全身灵力连诀都未捏,就在身前聚起了一道屏障,红色灵光乍亮,正是“试剑大会”时,用来抵挡无枫“千凌诀”的一招。
赤炎鬼刃凌冽而至,锋刃猛然触碰到这道屏障,金鸣玉碎之声震耳而来,却是一攻一守之势两相抵消。赤炎鬼刃被屏障击回,应声落地,而同时,无念身前的屏障也破碎炸裂。灵息四散,竟是激起一阵风势,推门夺窗而出。
“哈哈哈......”
见此局面,虞渊大笑起来,说道:
“金丹期,这可是多少人毕生修习都无法达到的高度,你年纪轻轻就有此成就,实在应该谢谢本座。”
一直在一旁静观其变的云亦,轻叹一声,似乎无话可说。
无念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可以不用捏诀便聚起了屏障,而且还挡住了虞渊的突然出手,一时十分惊喜,脸上也不知觉露出笑容来。
虞渊见无念面露喜色,也是没来由的心情大好,不过嘴上还是淡淡的说道:
“你也不必得意,本座方才只用了三四成的力而已。”
无念却问道:
“那究竟是三成还是四成。”
虞渊没想到无念会在意这个,一时愣了一下,才道:
“四成不到,三成有余。”
无念听罢细细思考了起来,自己已突破金丹,即便运起全部灵力,面对虞渊根本就是随手一掷的匕首,也只是堪堪抵挡,幽暝之主的实力究竟有多强......
见无念沉思了起来,云亦说道:
“你且先调息片刻,再确认一遍经脉穴位有无异常。”
无念立刻答道:
“是。”
便坐下打坐,运气查探起脉络来。
云亦之所以让无念仔细查探经脉,原是心中始终觉得无念受天劫时,那石桥上的血咒实在太过诡异。
但当无念表示,只觉灵力大涨,经脉更强盛以往时,云亦虽感欣慰,心中的疑影却是不能完全消除。
这是虞渊看了一眼窗外雾幽城一成不变的天色,微笑问无念道:
“戌时已至,不想出去看看这城中究竟有多热闹吗?”
无念“想”字正欲脱口而出,却是面不改色的看向了云亦。
云亦知她想出去逛逛,只说道:
“你去吧,为师回房休息了。”
无念也知道云亦一向喜静,便应声送云亦出了房。
见云亦走后,无念回身准备同虞渊一同出门时,却见虞渊手中多了一套女子的衣物。
无念疑惑道:
“这是?”
虞渊轻轻一笑,语似调笑道:
“你不会打算穿着这身天祁山的道服去逛鬼城吧?”
说罢,也不理会无念的意愿,将衣物抛了过来,径直走出了房门,又回头说道:
“放心吧,打发连城去人界买的。石桥上等你......”
房门应声而闭。
...
...
城主府,石桥。
无念换好衣物后,缓步走来。
红衣细带,广袖罗裙,衬得面色也红润许多。头上天祁山的木簪也换作了一支素银簪,虽再无其他修饰,却正显姿容不凡。
虞渊见无念这身装扮,目不转睛看着她,微笑道:
“倒挺合身......此刻本座才想起来,你原是个女子。”
无念道:
“修习之道,并无男女之别。不过,还是多谢前辈赠衣。”
虞渊笑笑,只说道:
“走吧,此时长街上正热闹。”
...
...
无念虞渊二人行于雾幽城长街之上,见各处店门大开,烛火微明下,处处影影绰绰,若不是这浓雾诡异,倒真以为自己行走在人间闹市。
无念不停地观望着这诡异又新奇的鬼蜮长街,却没注意到身边的虞渊眼光一直在观察着她。
路过一处花灯小摊时,无念见盏盏花灯雾中闪烁,忽而想起幼时养父与自己做的上元节花灯,不禁驻足细看了起来。
一旁的虞渊见状,道:
“我还以为,你除了修习,对别的事都不感兴趣。”
无念喃喃道:
“不知道爹娘此时会在何处。”
知无念或许伤感,虞渊正声道:
“应是早入轮回。”
眼光从花灯上挪开,二人继续前行。无念问道:
“身故之人,早入轮回,为何鬼蜮之中还有如此多的游魂。”
虞渊道:
“心有执念,又或是人界不容,便成了鬼。”
无念又道:
“不知道雾幽前辈,为何会选择与鬼族自居。”
虞渊道:
“像。”
无念疑道:
“像?是这浓雾与幽暝城像?”
虞渊笑道:
“谁说幽暝城之中有浓雾的。”
无念又道:
“那是什么像?”
虞渊想了想道:
“......幽暝城以怨气为源,而鬼族多因执念而生,所以像。”
无念恍然大悟,道:
“原来如此。”
行了几步,无念又忍不住问道:
“那幽暝城到底是什么样的?如传说中那般,一片虚无?”
虞渊看着无念,饶有几分兴致,道:
“一株玄都,嫩叶滴翠,花灼若血,无风无雨,落花成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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