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树听到女人的话将头越发的放低了。
“抬起头来,畏畏缩缩的像什么样子!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当初朕当真是识人不明,才钦点了你成为状元,倒是满了你三元及第的佳话。”
“谁曾想得到,不过一年,你这位朕钦点的状元,就辞官而去,临走之前写下了一首词。”
“浮云终日行,游子久不至。三夜频梦君,情亲见君意。告归常局促,苦道来不易。江湖多风波,舟楫恐失坠。出门搔白首,若负平生志。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辞官离去的模样十分的潇洒,在离开长安的时候,还给朕寄了一封信,言极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长安一步。”
“宁小树,我还以为你当真出息了,现在一看,还是当初,朕训斥两句就哭鼻子的蠢物!朕怎么会钦点你这样的人成为状元!”
女人越骂越狠,而宁小树的头则是越来越往下,最后整个腰都弯了下来,不敢面前面对的这个女人。
“是,小树愧对了您的栽培。”
陈长岁在一旁听到宁小树这么的被训斥,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气,低眉,眼观鼻鼻观心,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发生。
听见宁小树这么说,女人冷笑了一声之后,凤目含煞,一转,就看到了一旁显的有些唯唯诺诺的陈长岁,便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你低着头做什么,朕训斥的是宁小树,又不是你,做出这么一副情态给谁看?”
“堂堂的太清宗弟子,听说你的老师还是广成子?”
陈长岁:“是。”
“广成子曾为黄帝轩辕帝师,怎么就教出来了你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弟子!”
这话说的很重,旁人听见了都会觉得离谱,哪怕是一直跟在女人身边的慕容灵儿听见了都忍不住惊讶的抬头看向了前面的陈长岁。
不过她很快就低头,不敢再看。
虽然对于圣上这么严重的训斥,有些不理解,不过圣上做事情,从来就不需要理解。
“你们两个人上来,随朕入宫。”
女人凤目一扫,看着面前两个一个比一个唯唯诺诺的女人忍不住皱眉,一甩袖,凤目中划过嫌弃的神色,不满的说出了这句话。
然后就上了马车。
至于还停留在原地的陈长岁和宁小树。
此时两个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发怵。
尤其是宁小树,以前被圣人训斥的记忆太过于深刻了,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来,甚至于都不敢抬头,看一看面前的圣人究竟走了没有。
还是陈长岁看着面前这个人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从来就没有见过宁小树这么窝囊的模样。
“还低着干嘛呢,抬头啊,去前面,叫你。”
宁小树抬头,摸了一把汗,他也听到了那个对于他来说,像是噩耗的消息。
之间这位人间风流青衫,一时间跟被抢了棒棒糖的小孩子一样,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委屈。
“要不你先去?”
陈长岁从对方的眼神之中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刚刚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陈长岁突然就听到了一句话,
“怎么,你们两个还要朕等你们?”
宁小树一把激灵,马上抬脚,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走了过去,然后上了马车。
陈长岁跟在了后面。
但是两个人只是上了马车,却不敢掀开帘子,甚至于一动不敢动。
“宁小树,听说你离开长安之后,四海为家,最后做了飘渺教的教主,被称为人间一品风流,怎么,现在就这个样子?”
“你要做什么事情,还要朕来教你?”
宁小树全身上下的冷汗那是哗啦啦的落下来,这一刻,就连他那已经远超世俗的修为都不管用了,只是脸唇俱白,坐了下来,然后拿住缰绳,开始驾驶着马车起来。
陈长岁也默不作声的坐在了宁小树的旁边。
就在他撩起袍子,准备坐下的时候,帘子内突然就传出来了一道声音,
“陈长岁,你进来。”
这声音很轻很淡,但是却让两个人都无法忽视。
“你快进去。”
宁小树张嘴,唇语对着陈长岁催促道。
陈长岁只能无语的撩起帘子,然后走了进去。
.......
陈长岁一副正襟危坐之态。
“太清宗的弟子,为何要来到长安。”
陈长岁毫不迟疑的用自己回答唐皇的那句话回答了面前的圣人,
“为了一柄剑。”
“哦,这柄剑,是不是叫世界。”
虽是问题,但是陈长岁却没有听到半分的疑问,反而对方已经笃定这个答案了。
“是。”
“你知道你眼睛内的东西是什么吗?”
陈长岁的手本来握成了拳头的模样,但是现在,却不由得一紧,后背更是升起来了阵阵的凉意。
他抬头,刚好对上了女人的眼睛。
本来硬撑着想要糊弄搪塞几句的陈长岁,一下子就将自己已经再喉咙的话给咽了下去。
“知道。”
“地神也在你身上。”
陈长岁听到这话的时候已经不会震惊了,也不想要知道面前的女人究竟是怎么知道这家事情的,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是。”
女人轻笑了出来,语气中竟然带了些赞赏,
“不错,没有像一个蠢人那样试图撒谎。”
“朕问了你这么多问题,你也可以问朕一个问题。”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一定对朕为什么知道这些很好奇,既然如此,正好回答你这个问题。”
这两句话连着说的,根本没有给陈长岁一点反应和质疑的机会,他现在总算是知道面前的女人是什么样的性格了,果然是,
唯我独尊。
简称,自说自话。
换成一般人的话,陈长岁一定会选择反驳,但是面对面前的女人,陈长岁也不由得心中发怵,根本不敢反驳,于是只是撇了撇嘴。
“那是因为长安的这座大阵的阵枢,就在朕的手上,你身上的那几样东西,都是朕的,所以你一进来,朕就感觉到了,世界和万道洞源以及地神的气息。”
“身为太清的弟子,竟然主动的走入长安大阵,你可真像灵宝宗的那些蠢货,不对,那些个蠢货,也有一些比你聪明,起码他们是用身外化身进来的。”
“所以你入长安,凭借的是什么?难道就是依仗你太清宗传人的弟子,以及人道气运加身,无法死亡吗?”
“朕从未见过像你这么愚蠢的人。”
每一句话陈长岁都想要反驳,但是都忍住了,直到最后一句话,终于忍不住了。
他也不知道面前的女人究竟是为什么,每一句都不是直白的骂就是拐着弯骂,听的陈长岁一阵的憋屈。
女人看到陈长岁准备开口,嗤笑一声,抬起手指,陈长岁就发现自己的嘴巴张不开了。
“朕不想要听到聒噪而愚蠢的辩解。”
说完这句话,她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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